萧红是智商极高,情商极低的“第一苦命女子”。萧红曾说自己是红楼梦里的香菱,的确,萧红身世坎坷,特别是她的情感经历波折复杂,她渴望爱情,却又一次次被抛弃。
小时候常听父亲骆宾基讲述往事的张书泰对于电影《萧红》中的个别不实之处也十分敏感,他表示,影片有两处曲解了骆宾基的明显硬伤,“我的父亲是一位性格豪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山东籍东北汉子,当初,他照顾孤苦伶仃的萧红时,完全是一种心态耿直的朋友之谊,其中也含有弟弟心疼姐姐的质朴情愫,而不是电影里塑造成的朦胧浪漫的世俗‘姐弟恋’,这是第一处硬伤;第二处硬伤是,电影画面中,萧红的最后一刻,似乎我父亲也离她而去,这也是不对的。实际的情形是,当初日军开始轰炸香港,左翼作家便准备撤离到内地,我的父亲骆宾基也准备跟随茅盾先生等人一起撤退,但考虑到他的多年好友、也是萧红的弟弟,曾告诉他自己姐姐在香港病得很重住在医院,嘱他方便时去看看。想到萧红需要人抬运,于是我父亲便去医院找她,并协助端木蕻良把萧红几经辗转安顿到一家旅馆。正当我父亲准备与萧红话别时,不想端木蕻良却不见了。萧红告诉我父亲他不会回来了,请求我父亲留下来照顾,并由此陪伴了她在世的最后44天。当初,我父亲并没有带任何换洗衣服,加之惦记留在家中呕心沥血两年创作的《人与土地》的手稿,所以,后来当他看到萧红病情有所好转,而端木又已出现时,就告诉萧红他要回家去取东西。哪知由于突遇日军戒严,当日未能归来。当他次日回来辗转找到萧红时,她已昏迷不醒,并当天死在父亲怀中。”
张书泰表示,电影《萧红》的“四角之恋”使得外界误以为萧军、端木蕻良与骆宾基是因爱同一个女人而生恨、成仇,甚至网上流传一种说法,称“萧红在端木离开之后,曾经答应如果她的病情好转,一定嫁给骆宾基”,这些都是以讹传讹。
张书泰告诉记者:“我父亲与端木之间的公开翻脸不是因为争夺萧红的情感归属,他与萧红是纯粹的姐弟之情,而是因为我父亲认为端木蕻良作为一个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承担起责任、不仗义地抛弃了萧红。关于这些矛盾,我父亲在《萧红小传·修订版序》中做了详细描述,五十多年里,端木蕻良和萧军都没有对其中的记述有任何公开争辩。实际上,我父亲和萧军后来一直作为挚友来往,我们两家的后代也一直延续着这种友谊。”
张书泰并没有子承父业做文字工作,他如今是国际冰酒联盟中国区主席,他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萧红时代的那段历史已经非常陌生了,电影《萧红》也许是他们认知那个远去时代的不多的途径,“我非常感谢电影《萧红》给年轻人补了中国近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一课。但同时也不希望父亲的形象被诸多不实的讯息围绕,尤其不能接受他的人格品质被错误地刻画,电影虽然讲求戏剧化,需要迎合世俗兴趣,但既然采用的是真名真姓,所谓的艺术加工就应该尽量地接近历史、人物的。”
他还顺便澄清:“百度搜索上骆宾基解释中说我的父亲是作家张洁的舅舅,这也是错误的。我的父亲与张洁的父亲其实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他在张洁成名前曾一直指点她的写作。”
临危受托照料病重萧红
骆宾基,原名张璞君,1934年到北大旁听,对文学创作产生兴趣。不久他听说萧军的《八月的乡村》和萧红的《生死场》在鲁迅扶持下出版了。于是他决定循着萧军、萧红的足迹投奔鲁迅。当他将长篇小说《边陲线上》的前两章寄给鲁迅时,鲁迅已经重病缠身,无力指导他的写作了。“八一三”淞沪战争爆发后,他在茅盾的荐举下,到浙东参加抗日救亡工作。
1941年皖南事变后,他流亡到香港,开始写作长篇小说《人与土地》。当时他所带的钱不多,过了些日子就付不起店钱了。只得请求同是东北流亡作家的端木蕻良的协助。端木委托人为骆宾基付清店钱,为他安置了住处。同时还在自己主编的《时代文学》上刊发了骆宾基的长篇《人与土地》,使得骆宾基能够凭稿费维持生活。
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骆宾基打算撤离香港。当骆宾基打电话向端木、萧红辞行时,端木问他能否暂留香港,协助照料病重的萧红,骆宾基慨然允诺,并立即赶往他们的住处。由于香港形势紧急,端木和骆宾基等人抬着萧红先后躲避在周鲸文家、恩豪酒店和时代书店宿舍。12月25日,香港沦陷,很多进步人士撤离香港。此时的萧红喉肿、胸闷、呼吸困难,被送入养和医院。因医生误诊,做手术时大伤了萧红的元气,身体更加虚弱。接着又将萧红送往圣士提凡女校改成的临时医院。不堪颠沛流离之苦的萧红,在1942年1月22日,逝世在这所医院里。
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到萧红病逝的44天中,根据骆宾基的《萧红小传·修订版序》所说,一直是骆宾基守护在萧红的身边。病重的萧红对骆宾基说:“端木是准备和他们突围的。从今天起,就不来了,他已经和我说了告别的话。”因此,骆宾基总是谴责端木蕻良在萧红生命攸关的时刻,将护理的责任推给他。可是后来的端木夫人钟耀群写的《端木与萧红》一书,则说端木离开萧红是外出购买食品、药物,寻找尚未被日军接管的医院。萧红病逝后,端木请人为萧红拍摄了遗容,又剪下一缕萧红的遗发揣入怀中。还以高价买了素色瓷瓶,来装萧红的骨灰。第二天,他与骆宾基一起,将萧红的骨灰瓶葬于浅水湾。
究竟事实的真相如何,鉴于端木与骆宾基都已经作古,很难说清楚孰是孰非了。不过,从1942年2月末,端木、骆宾基等人乘“白银丸”离开香港,辗转来到桂林这件事来看,在萧红病危期间,端木并没有撤离香港,至于有多少天没有陪伴萧红则是个不解之谜。
萧红天真,莽撞,热情,这个是她的优点,不过也造就了她的不幸。萧红的一生是被家庭、爱情和社会所放逐的一生, 她短暂的生命之旅, 饱尝了太多的爱的幻灭和悲哀, 每一次的爱情都让她伤痕累累, 不堪重负。因而在其内心深处,始终深藏着难以排解的无家和无爱的悲凉感。
萧红在追求爱情,追求自由,她只想做自己,却又永远做不好自己。在每一段感情的起初,萧红似乎都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资本,得以依傍一个男人。她所依赖的爱人——陆振舜、汪恩甲、萧军、端木蕻良,还是她所敬重的鲁迅,都没有也不可能成为她永远的救星。
用萧红本人的话说:“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所谓的红颜薄命、情路坎坷,原因全在于此。
悲剧的根源,也许是在那个男权社会里,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与玩弄女性的心态。而且他们是懦弱而自私的。萧红她要自由平等,可又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最终导致了幻想的破灭。
萧红与骆宾基是姐弟恋吗?萧红为何屡遭男人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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